咚——!
巨大的水聲,濺起丈高白浪。
蕭君楚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,將自己和蘇瓷的位置對換,仰面抱着她,背對深潭,墜了下去。
兩人因着巨大衝擊力,深深扎入水中。
蘇瓷入水,掙扎了一下,輕易地從蕭君楚懷中掙脫,順便踹了他一腳,屏住呼吸向上游去。
然而,她遊了幾下,再回頭去看,便見蕭君楚正如一片飄零的黑色羽毛,雙臂無力攤着,向潭低緩緩沉了下去。
一道血線,從他胸膛上蜿蜒散逸而出。
救人!
她想都沒想,又掉頭潛了回去,扯住他袍子,將他往水面拖。
原身蘇渣渣的身子骨該是極好,蘇瓷也沒想到自己能閉氣這麼久,還有這麼大力氣,竟然能將一個半死的大男人,給硬生生從潭裡給拖了出來。
「喂,你死了沒啊?」
啪!
她一個小耳光抽了過去。
報剛才他咬她之仇。
「你要是死了,我就走了!」
啪!
另一邊再抽一下。
這是報把她嚇得半死之仇。
「還有……」
蘇瓷舉在半空的小巴掌,想了想,沒有落下去。
算了,初吻已經給人家,也要不回來了,不如先救人。
她品學兼優,是全村的希望,年年三好學生,不可能見死不救。
於是,按照網上零零碎碎看來的急救知識,將蕭君楚兩隻手交疊在胸口,用力摁!
再摁!
使勁摁!
果然,管用。
蕭君楚哇地吐出一大口水,緩醒了過來,之後,一雙狼眸,滿腔仇恨地瞪着蘇瓷,咬牙切齒!
「蘇,瓷!」
他胸膛上,衛九泠留下的刀傷帶着毒,本來經過一番折騰,已經撕裂了許多,這會兒又泡了水,再被人猛摁,摁過來摁過去,就算是已經死了的人,都要被疼得摁活了!
「呵呵,陛下您醒啦!實在是太好了!」
蘇瓷暗自慶幸。
她剛才還以為,一定要像電視劇里那麼狗血,必須嘴對嘴人工呼吸才能救醒呢。
冷不防,蕭君楚恩將仇報,猛地坐起來,撈過她後腦,對嘴就啃!
他已經沒有運勢了,必須立刻補上,不然接下來等他的,可能就如前世一樣,是被人活捉,挑斷手腳筋,塞進酒罈子里去!
「唔……」
蘇瓷掙扎。
屬狗的還是屬王八的?
咬住人就不放!
到底為什麼要救他!
她被他強行固定着腦袋亂吸,手只能在河灘上亂抓,終於撿到一塊夠大的鵝卵石!
咣!
果斷朝蕭君楚腦袋砸去!
咕咚。
本來啃得像頭狼一樣的人,將身子一歪,重重趴在她肩頭,沒了動靜。
「讓你吃人!讓你咬人!」
蘇瓷試了試他鼻息,確定沒有打死,順便又狠狠踹了幾腳,將早就濕透,又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薄衫重新用衣帶掖好,驕傲扭頭,挺起E,走!
雖然這個世界,她完全陌生,可是鼻子底下一張嘴,總不至於活不下去。
反正,離這個吃人肉的瘋批,越遠越好!
-
根據荒野求生的常識,如果迷路了,沿着河走總沒錯。
剛才她對着水看過自己了,其實蘇渣渣跟她長得挺像。
不過,好像從小激素吃多了,化妝品用多了,明明按照劇情來說,只有十六歲的年紀,卻嬌艷到了爆表!
原文里形容她,只用了八個字,「動婉含顰,冶態橫生」,通俗一點講,就是全身上下都長在了男人的嗨點上!
「十六歲長這樣,還不停搶男主,禍害女主,渣遍所有男配,你不死誰死?」蘇瓷一面走一面罵。
她現在仇家滿天下,連最後一個可以依附的蕭君楚都打了,以後的路,想要活下去,恐怕是相當艱難了。
這時,前面傳來孩子的哭聲。
兩個窮苦人家的孩子,正圍着他們倒在地上的娘,哭得傷心。
躺在河灘邊的女人,滿臉的疙瘩,又紅又腫,還流着膿血,整個人已經有出的氣,沒有進的氣。
孩子哭道:「我娘她病了,村裡的人全都病了,娘要帶我們逃出來,卻睡在這裡不起來。」
蘇瓷摸了摸自己身上,只剩下一層單衣,沒什麼能給他們的。
但是……,等等!
她記得,按照書里的設定,蘇渣渣經常能從身上變出各種靈丹妙藥,只不過每次都沒用在正地方罷了。
按照之前的劇情,她好像是在身上最私密的地方藏過給自己保命的葯。
蘇瓷背過身去,將衣帶解開,往裙子裏面摸。
果然,類似於褲衩的貼身小衣,有個隱秘的口袋,裏面藏着用薄如蟬翼的油紙包着的三顆小藥丸。
一顆紅色,一顆黑色,一顆綠色。
不認識。
蘇瓷飛快地盤算了,綠色象徵生命,於是就把綠色捏出來,給地上的婦人遞了過去。
然而,葯還沒送到,就半途中被一隻修長的手給截住了。
「黑色是解毒丹,給孩子,你不要碰她。」
是蕭君楚陰慘慘的聲音,不容任何違逆。
還真是屬王八的,咬了人,死不鬆口!
她腳步剛剛稍稍停下,就被他給追上來了!
蘇瓷後背寒毛倒豎,如被鬼抓了,整個人都僵住了,只好照辦。
之後,就被他鉗了手腕,連拖帶拽,飛快重新朝上遊走去。
蕭君楚身上半濕,墨發凌亂,極薄的黑綢裡衣貼裹在胸膛上,邁開兩條長腿,一邊走一邊罵:
「你是不是傻?明知那婦人染了血疫,還往前湊。」
若不是要靠吸這個愚蠢女人的運勢活命,他才沒有閑工夫拖着重傷,追這麼遠來抓她!
「我只想救人,你捏疼我了,蕭君楚,你放開我!」
蘇瓷被拖着走在亂石嶙峋的河灘上,一路小碎步跌跌撞撞,幾次險些扭了腳,疼得哼哼唧唧。
「用你的保命丹,救一個快要死的人?你……」
蕭君楚氣結,他印象里,蘇瓷事事精於算計,沒有足夠的好處,從來不出手,今天莫不是腦子有病,還是有什麼別的陰謀詭計?
「你以為朕稀罕救你?」
「那你還抓我!你放開我!」
蕭君楚腳步猛地停住,回手將人拉進懷來,如箍着一隻小雞,狠狠盯着她,之後,目光又順着脖頸,落了下去。
她剛才拿了葯,匆匆系的腰帶,並不怎麼嚴實。
之前被他用刀挑開的衣裳,又出賣了一切風光。
所謂靜若處子,動如脫兔,說的其實不是人,是包子!
蘇瓷就是會行走的**,她到底有多撩人,這世上但凡是個公的都知道她,每個男人都想要她!
蕭君楚喉結本能地滾了一下。
啪!
蘇瓷抬手就是一個鮮嫩小巴掌,「看什麼看!」
勁兒不大,賊脆賊響!
打完,蘇瓷就後悔了。
她幹什麼了?啊?打瘋批皇帝的臉?不想活了?
蕭君楚嘴角狂抽。
敢!打!朕!
「好!活夠了,朕成全你!」
既然哄着這麼麻煩,不如物盡其用。
將她剩下的運勢,全部吸干,然後丟掉!
蕭君楚彎腰,將蘇瓷倒扛在肩頭,大步去小樹林!
「啊!!!你幹什麼!放開我!」
「蕭君楚!你這個瘋子!變態!你有那個大病!你放開我!」
「我剛才就該一石頭敲死你!啊啊啊!!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