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千憶妹妹,你想做什麼?」那白色蜈蚣怒喝道。
原來那白色蜈蚣就是敖哥變化而來的。
敖哥的怒喝聲,彷彿讓周圍的一切物種,都在瑟瑟發抖,花園中的花花草草似乎都變了顏色。
「敖哥,我不想做什麼,我只是要帶走我的姐妹。」左千憶似乎並不畏懼眼前的白色蜈蚣。
「千憶妹妹,她既然來到這裡,就不能走了,這是規矩。」敖哥繼續道。
「千羽哥哥,敖哥欺負我,你可要幫幫我。」左千憶突然對着敖哥的身後,委屈地說。
敖哥半信半疑地轉頭去看。
說時遲,那時快,只見左千憶一個疾馳就衝到花園的院牆下,隨後她向上一個騰躍躍出了花園。
敖哥見千羽仙宮的宮主,並未出現,頓時氣得暴跳如雷。只見他一下立起了身子,身後的六翅也跟着扇動起來,然後他往上一躍,整個身體騰空飛了起來。
他飛出了花園,尋着千憶逃出去的方向追去。
花園外,是一片茫茫無邊的花樹之海。左千憶找到了嚇得有些失神的曾可可,她伸手拉着曾可可鑽入了花海之中。
這花樹本身也有些靈力,若是有東西破壞它的本體,它們就會聯合起來,產生出無限幻境,讓其不太容易再找到它們的本體,這種幻境就像海蜃盛樓。
敖哥破壞一部分花樹沒有結果後,只得利用自己巨大的身軀,和身上讓人恐懼的多隻眼睛,在花樹間翻騰跳躍,仔細搜尋兩人的下落。
其實,左千憶也知道自己不是敖哥的對手,所以她激怒敖哥,就是想讓他去動花樹的根本。敖哥一旦做了,花樹就會力求自保,從而產生無限幻境,就會大大增加敖哥的尋找難度。
然後趁外面一片混亂的時候,她又帶着稍稍回過神來的曾可可重新潛回了花園。
這一次,她千叮萬囑背在身上的曾可可不可發聲,然後一路躲過了巡邏的宮女,繞出了敖哥的側殿。
最後又穿過一片花海後,去到一處僻靜的山林地帶。
「曾可可,又到我們離別的時候了。」左千憶苦笑着說完這話,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。
「千憶,我還能不能再見到你……」曾可可也哭了,忍不住地就哭了。
……
幾年前的某一天,在校園裡,左千憶突然跑來找曾可可,她說:「曾可可,我的好姐妹,再見了,我要走了。如果有緣的話,希望我們可以再做姐妹。」
那時的曾可可有些不知所措,記得當初她們說好的,是要一起畢業,一起工作,一起談朋友,一起結婚的……
她只是說了兩個字「好吧!」因為她當時一時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表達。
想不到從此以後,她們就再也見不着了。
曾經對於左千憶這位同齡美麗女孩的記憶,周圍的每個人都似乎很快地遺忘了。唯有曾可可,當她一個人可以安安靜靜獨處的時候,她就總會想起她——左千憶。
……
左千憶猶豫了一下,然後說。
「如果有緣,你可以去西城步行街19號碰碰運氣。」
曾可可記住了,她點了點頭。
「我不能再陪你了!後會有期。」
左千憶對着她笑了笑,然後整個人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。
曾可可一驚,想要去拉住左千憶,但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抓住。
她的腳下也突然間一軟,整個人忽地一下就往下墜下去了。她拚命掙紮起來,但是仍感覺自己的身體嗖嗖嗖地往下掉,她絕望地大聲叫出聲來。
……
她忽然睜開了雙眼。
才發現,她正躺在自己的卧房中,而她此時的額頭上已經被汗水浸濕。
難道說,剛才只是一個夢?曾可可真有點不敢相信。
她伸手打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。
屋中的一切,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光景。
……
這屋子是父母給她留的,她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,幾年前去了國外。父母已經為她辦好了出國的手續,並希望她儘快到國外和他們團聚。
但是她心中有些捨不得這片土地,她暫時還不想離開。
……
她掀開被子,坐起身。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的睡衣。
記得睡前,她是換上睡衣才睡的,這好像沒錯呀。
她記得和宋麗出去時換的那套便裝,就在衣櫃的某個角落。她站起身想去看看它還在不在。
於是,她站起身去打開衣櫃。那套便裝還在,就好像根本沒有動過。
但是,就在剛才,在那個地方,一切的一切,都是那麼地真實。
她拿起床頭柜上放着的手機,看了一眼時間。
「七點整!」她不禁驚呼道。
想不到自己做的這個夢,時間這麼長。她記得自己睡的時候,看過時間,好像是凌晨的00點多幾分。
她又翻了翻來電記錄,宋麗打給她的電話,也是好幾天以前的事了。
「看來真的是在做夢了。」曾可可嘴裏不禁暗暗嘀咕道。
她再一次認真地翻看了一遍,宋麗打給她的電話。顯然,依舊還是幾天前的記錄。
沉默了一陣後,她決定還是打個電話給宋麗,問問他們今天的情況。但是,電話始終打不通。
「或許是,她睡了,睡得太沉了。姐,我相信你,不會有事的,對吧!我只是做了一個夢,一個奇怪的夢!已經醒了,什麼事都沒有發生。」曾可可在喃喃地安慰自己。
「我還要睡會!老天爺,上天老爺爺,不要讓我做那麼奇怪的夢了,求你了!」曾可可又在祈禱。
「睡會……睡會……」她嘴裏這樣嘟嚕着,竟然真的又睡過去了。
……
再次醒來時,已經是清晨9點多了。
她慌忙起床,經過短暫洗漱後,下樓騎電動車趕往公司。
說也奇怪,今天心中總是感覺很煩躁。上班的路上,也是挺不順的,一路的紅燈,到公司時,打卡已經是遲到了。
此時,公司的員工在例行晨會。
總經理馬先生正在前排念着什麼。
部門經理劉然見到了她,忙把她拉到了員工隊伍中間。
馬總在台上滔滔不絕講個沒完,在台下的曾可可卻是一個字沒能聽進去。
畢竟,她沒見到宋麗,也沒見到方鴻建時,就感覺隱隱地有什麼不對了。而且來的路上,她的內心中一直感覺很煩躁,再回想自己做的夢,難免會讓人往不好的地方去想。
「下面,有一件事,我通報一下。昨晚發生了一起車禍,我們的經理宋麗……和攝影師方鴻建就在車上……他們倆可能以後就不會來公司了……」馬總說話時聲音幾近哽咽。
台下的人,一片沉寂,靜得就算一顆針掉到地上,都能清楚地聽到。
慢慢地,有人哭出聲來。
是曾可可先哭了,她是真心地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