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繁華比青州更勝,規矩也更多,京城不許當街騎馬,牽着馬兒反而更礙事,商雲兮想着現在自己也不缺銀兩,需要的時候再買就行,就含淚為馬兒找了個好人家(賣了個好價錢)。
京城的物價比青州貴了一倍,商雲兮同樣是找了個包子鋪買了兩個包子,一碗豆腐腦,卻花了10文,商雲兮不情不願地掏着銀子。
吃飽喝足後,商雲兮開始閑逛了起來。
街上有許多雜耍藝人,什麼胸口碎大石,口噴大火,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,看得她一陣心驚。
每次表演完後,都有個小女孩捧着比她臉還大的盆盆朝人群走一圈,有的看客往後縮了縮身子不願出錢,大方一點的出個幾文銅錢。
討賞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,卻看不出屬於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天真爛漫,瘦小的身材卻穿着和她年紀不符的寬大衣衫。
還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在街頭賣藝討生活,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讀書識字的機會,商雲兮這麼想着想着不禁發出一聲嘆息。
當小女孩把盆聚到商雲兮這邊時,商雲兮隨手扔了五兩銀子,女孩激動地忙說謝謝,謝謝公子,眼角的淚花在打轉,這是她們班子一年都賺不到的打賞。
女孩往班主這邊跑,班主帶着班子向商雲兮行禮,周圍的眾人也紛紛朝這位衣着不凡,出手闊綽的公子看去,被這麼多目光盯着的商雲兮有點不自在。
商雲兮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花了些銀子,對於他們來說卻如此重要。
看完雜耍的商雲兮繼續朝前走去。
京城的乞丐似乎比青州還多,街頭到處都是,一面繁榮,一面貧窮,這還真是一個矛盾到極點的地方。
商雲兮心裏自嘲自己今天是散財童子。路過的乞丐她都或多或少給了點,幸好在秦州的一應花銷用度都是墨瑾年在安排,自己存了不少銀子。
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墨瑾年,想那個持扇淺笑的貴公子。
「公子公子,行行好,借我點銀子吧,爹爹輸了賭債要把我抵給五十歲的劉員外,今天再還不上賭債,我就不活了,公子若借我五兩銀子,我願立下字據為奴為婢」容貌清麗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,一把手微微拽住商雲兮的衣角,跪倒匍匐在地上。
商雲兮一回頭便見美人掩面而泣,哭的楚楚動人,伸手摸了五兩銀子準備給這女子。
「這位兄台且慢」說話的是一位身着華服錦衣的公子,渾身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氣息,似有一種旁人無法靠近之感。眼如寒星,眉如刀劍,鬢角垂下幾縷烏髮隨風而動。
「我看這位姑娘早已跟在兄台身後多時,許是看見兄台出手闊綽,想要騙些銀子」華服男子說道。
「敢問兄台貴姓」商雲兮淡淡問道。
「在下顧驍」
「謝謝顧公子好意,是真是假我實在不太在意,如果這位姑娘說的是真的,在下只不過是損失了一些銀兩便能為她解決困境,如果她說的是假的,那麼我為她慶幸,千金散盡還復來」商雲兮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着星光,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光彩奪目。
商雲兮說完,便扶了那位女子起來,遞給她五兩銀子,女子千恩萬謝後便離去了。
「好一句千金散盡還復來」顧驍大喝一聲。
「在下自問飽讀詩書,閱盡天下無數詩書,從未聽過有兄台如此豪氣之句,千金散盡還復來,千金散盡還復來」顧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。
他開始對商雲兮另眼相看,在他看來能做出如此磅礴大氣之感的詩句,心性必是不凡。
「敢問兄台這是否是殘句,在下能否有幸得知剩下句子」
商雲兮輕咳了一聲「這個嘛,記不全了,等我記全了再說」
顧驍嘴角抽搐,心想他是不想說,找了個記不全的借口,也是自己與他萍水相逢,他不好過多說什麼。
兩人客套了兩三句便各自分離了。商雲兮沒說自己的姓名,只留下了一句「萍水相逢,有緣自會相見」。
商雲兮回頭望了一眼跟隨着顧曉浩浩蕩蕩的侍從,心想他一定身份不凡,便繼續往前走去。
顧曉回頭望着商雲兮越走越遠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後,眯起了雙眼,眼裡的寒星比剛才更甚,對身旁侍從吩咐道「去給我打聽打聽剛才那位公子的信息」
侍從應了一聲是後,便也快速消失在人群中。
「有緣自會相見嗎,有時沒有緣也能相見」顧驍輕笑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