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簡短三個字,讓傅少晟打了個寒顫。
但那一瞬間的心悸過後,便是更猛烈的怒氣。
「長本事了,敢恨我?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!」
傅少晟貫徹最深處,兇猛瘋狂的激撞近乎施虐。
待這懲罰性的戰役結束,傅少晟提起褲子便大步離開。
「簡泠,你若再背叛我,我絕對會把你毀得一乾二淨!」
他的一句話,給簡泠的命運定了結局。
就算死,她也只能是他傅少晟的女人。
簡泠胸口一悶,喉間一片氣血翻騰,直直噴出了一口烏血……
傅少晟,我若死了,你會有一絲絲難過嗎?
簡泠意識昏沉地睡了過去,直到翌日清晨,牢房門外傳來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,她才醒了過來。
「夫人,起來上路吧。」一個聲音沙啞的侍衛走了進來。
簡泠揉了揉雙眼,她現在看什麼都是雙重影。
「去哪?」她嘴裏還是濃郁的血腥味。
「你去了就知道。」侍衛沒有多說,直接拉着簡泠便往外走,動作還有些急促。
簡泠被這突然的大幅度動作帶得又細細咳嗽起來,隨後猛地一嗆,布滿枯草的地上又落下了暗紅色的血。
侍衛有些不耐煩,直接扛起簡泠便大步走了出去。
深山斷崖。
簡泠被重重扔在地上,清晨的岩石地,有着濕漉的青苔印,還有尚未融化的殘雪。
她費力眨了眨眼睛,好一會兒才看清前面裹得嚴實的人是蘇清清。
「姐姐。」蘇清清摘下口罩,面色淡然。
「蘇清清,你兒子不是我殺的。」身着單薄的簡泠冷得哆嗦,連聲音都不利索。
蘇清清閃了閃眼眸,然後輕咳一聲:「我知道,可他跟你一樣,都在擋我的路。」
簡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:「難道那孩子不是傅……」
「反正已經死無對證了。」蘇清清挑了挑柳葉眉,看向簡泠的神情透着一絲審視,「倒是姐姐……你想痛不欲生活着,還是痛痛快快死去呢?」
簡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,此刻聽蘇清清說這種話,情緒絲毫沒有起伏。
「虎毒不食子,你會遭天譴的。」她替那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感到不值。
「天譴我不感興趣,但我可是很期待大帥親手把你推下這斷崖呢……」
蘇清清笑盈盈說著,眼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。
可就是那一笑,讓簡泠瞬間毛骨悚然。
侍衛將蘇清清綁在了斷崖邊,然後脫了身上的侍衛服,露出裏面的死囚衣裳。
簡泠靜靜看着他們的舉止,心中已經明了。
不一會兒,一陣急促的馬嘯聲由遠及近,神情兇狠的傅少晟隻身騎馬趕了過來,沒有帶一個侍從。
「簡泠,放了清清!」傅少晟低吼着,拔出了腰間的槍。
簡泠扯了扯嘴角,心如死灰。
這樣的情形,她早料到了。
旁邊的死囚沙啞着聲音開口:「只要大帥帶足了銀票,我們主子自然不會傷害蘇姨太!」
傅少晟憤恨地看着簡泠,七竅都在冒煙。
「你非要跟我走到這一步嗎?」他怒聲質問。
簡泠微微勾了勾唇角,神情透着一絲凄涼。
「我和蘇清清,你選誰?」她笑着問道,無視他直指自己的黑色槍口。
「簡泠,你在家裡胡鬧我都忍了,但勾搭死囚越獄是要直接處死的,你給我放清醒點!」傅少晟黑沉着臉說道。
處死?她現在和死有什麼區別……
簡泠往後退了一步,有種視死如歸的釋懷感。
「傅少晟,我不要你了。」她的聲音被風吹散,在山谷里傳來陣陣迴音。
傅少晟的心毫無防備地狠狠一顫,隨即是前所未有的空蕩感。
「結婚那天我們發誓……說要愛彼此到生命最後一秒,我做到了,可你呢?」
她肺里又翻湧上來一股沉悶感,連着咳出了幾口血。
簡泠苦澀一笑,用凍紅的手抹去唇上的烏血:「我找杜大夫真的是看病,你怎麼就不信呢?」
她沒去看傅少晟的臉色,搖搖欲墜朝斷崖邊的蘇清清走去。
「唔……」蘇清清被膠帶堵住了嘴,無助看着傅少晟。
簡泠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,眼神空洞地看着這個演技超群的女人。
「如果我說眼前這一切都是她串通死囚自導自演,那孩子也是她親手……」
她想拿刀劃開蘇清清嘴上的膠帶,讓傅少晟親口聽聽這個女人的解釋。
「嘭!!」巨大的槍響,震得林子里的鳥四處亂躥。
簡泠低頭看着胸口溢開的血花,凌亂的呼吸在空曠的山間異常清晰。
「你……終究……還是不信我。」
她閉上眼,整個人直直往後仰,跌落了深不見底的斷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