鵝卵石突出的尾部,狠狠地擊中了對方。
某根血管被石頭崩裂,只見那光溜溜的腦袋上,瞬間就被鮮血染紅。
這時候,堤諾普斯從上游,沿着河岸慢悠悠的走着,肩上背着幾個剛剛灌滿的水袋。
他突然發現了遠處的騷亂,定睛一看竟然是埃克斯和其他人扭打在了一起。
於是連忙丟下水袋,往這邊跑來。
埃克斯這副身體雖然強壯異常,但其中的靈魂,卻因為曾經燈紅酒綠的生活,變得不再善於戰鬥。
再加上穿越後很多記憶都是碎片化的,從前在部隊里的那些實戰經驗,也早就十不存一了。
所以沒過多久,戰鬥就變成了,埃克斯抱着一個人,手上的石頭胡亂的敲打。
而其他人則圍着他狂踢猛踹,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招呼。
等堤諾普斯趕到跟前時,埃克斯已經被打的頭破血流,癱軟在地上了。
河邊的動靜,將不少人從營地中吸引了出來,不過大家並沒有貿然靠近現場。
軍營中私鬥,按帝國法律是要從重處罰的。
所以,絕大多數人都默契的選擇了圍觀,怕被殃及池魚。
打埃克斯的這夥人,發現情況不對,都紛紛停下手來。
堤諾普斯推開一個還準備補上兩腳的傢伙,把埃克斯拽了起來,扶到一邊。
加列斯也在這時候,從鬧鬧哄哄的人群里擠了出來,快步朝埃克斯趕來,一起的還有另外幾個人,其中還有一名軍官。
這名軍官看清楚情況後,也沒有詢問什麼,當場就把包括埃克斯在內的所有人都押了回去。
堤諾普斯本來還想說什麼,但看到加列斯制止的動作後,也就閉了嘴,跟在隊伍後面一起往營地走了。
埃克斯的後腦勺,又一次被開了瓢,不過好在很快就將血止住了。
加列斯一邊包紮,一邊問着堤諾普斯:「你說的都是真的嗎?」
「這是我親耳聽到的,那個叫伽爾忒的傢伙,還有你的幾個同鄉,就是從我身旁經過的。」
堤諾普斯信誓旦旦的說道。
「那你怎麼……」
「我根本沒有想到,他們說的竟然會是埃克斯,到底有什麼仇怨,竟然對戰友下死手!」
眼睜睜的看着埃克斯,挨了打,還要受到軍法處置。
懊悔了一個下午的堤諾普斯,見到朋友懷疑,解釋之餘,義憤填膺的指責着。
「他們跟埃克斯有些過節,這個事我很清楚,但要說敢在軍隊里動手打人……」
加列斯對那幫人的膽大妄為,感到實在無法理解。
「還有一件事……」
堤諾普斯打斷了他的沉吟,但開口後,又有些猶豫不決。
「快說,是關於伽爾忒那伙人的嗎?」
「對,我隱約聽到,埃克斯在戰場上,受到的那個致命傷,就是他們乾的。」
堤諾普斯回憶了片刻,接著說:「伽爾忒在埋怨當時下手太輕,竟然讓他活了過來。」
堤諾普斯一邊說,一邊看着已經包紮完畢,面色慘白的埃克斯,還有臉色同樣難看的加列斯。
聽完後的加列斯瞪大了眼睛,吃驚的望着堤諾普斯。
「你在胡說些什麼?戰場上向自己人下死手?他們瘋了嗎?」
「我只是重複了他的原話,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,但我還是聽見了,我發誓。」堤諾普斯不可思議地看着加列斯:「到底是怎樣的仇恨,才能讓他們如此喪心病狂!就像你說的那樣,加列斯,他還是個孩子呀,能幹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?」
加列斯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,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他轉頭看了一眼,趴在用草墊堆砌的支撐物上,被軍法鞭刑抽得後背血肉模糊的埃克斯。
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向疑惑不解的堤諾普斯解釋道:「小埃克斯的母親,是個來自北方的女人。」
「阿加爾蒙?」
堤諾普斯詫異的問道,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。
「創世神啊,這個村子裏,怕是只剩他母親一個諾德人了吧?」
堤諾普斯說完後,感到有些失禮,他心虛的看了一眼埃克斯。
但看到埃克斯只是咬着牙,趴在那裡茫然的聽着,並沒有任何反應。
「不,她母親是一個斯特吉亞人,當然,無所謂了,一個都不剩了,那個村子裏再也沒出現過北方人。」
「啊?」
「他的母親早就死了,除了留給他一副,比北方人都還要強壯的體格外,什麼都沒有留下。」
「這也是創世神的恩典,讚美神。」
但堤諾普斯像是安慰的話,卻讓加列斯聽後嗤之以鼻。
「恩典?哼,如果不是他長得更像北方人,也就不會遭受這些苦難了,哦,創世神啊,請原諒我的不敬……」
加列斯驚覺自己的話會冒犯到神,所以趕緊禱告起來。
「願神庇佑這個可憐的小夥子吧。」
埃克斯這會根本沒有在乎身邊兩位老哥說了什麼。
他現在可以說,正處在一種狂喜的狀態之中。
回憶着先前發怒時,那一瞬間的感覺。
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覺醒了某一個特殊能力!
在那種狀態下,彷彿整個人的思維變得極其活躍。
甚至讓人有種時間都變得緩慢了的錯覺。
他不由得回憶起,在那空白的世界裏。
每一秒的跳動都變得極其緩慢。
「不,這並不是時間變慢了,應該是我的思維在那個瞬間變得更快了才對。」
埃克斯否定了自己所看到的表象。
「這些都不重要,關鍵是怎麼才能主動激活這種狀態?」
他不由得生出了一個疑問。
這種逆天技能,如果不能收放自如,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。
但無論怎麼回憶,他都琢磨不出個頭緒來。
一通瞎捉摸下來,不由得思想就有些跑偏。
讓他想起了以前玩過的有些遊戲。
「怒氣值?這也太抽象了吧。」
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當時的情況下,自己被對方羞辱,變得異常的憤怒。
「對了,還有那種整個人都彷彿變輕了的感覺,很棒!」
這種狀態似乎對身體還有着一定的改變。
這時候,因為剛執行完軍法後顯得有些安靜的營地里,突然熱鬧了起來。
埃克斯掙扎着撐起身體,朝着鬧出動靜的方向看去。
原來是到了用餐的時間,營地中已經開始分批的發放食物。
因為輪到加列斯和提諾普斯執勤,所以在幫埃克斯領完食物後便一起出了營地。
看着手上剛領到的一塊硬邦邦的麵包和一條賣相極差的鹹魚干。
埃克斯本就因為虛弱而毫無血色的臉上,顯得更加蒼白了。
「是了,中世紀特色,黑暗時代的黑暗料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