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星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,大不了就是死嘛,反正她早就看開了。只不過,任務失敗之後死,她會再也睜不開眼而已……
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大臉,嚇了舒星一大跳。
可當她的眼把這張大臉的五官重新整合在一起時,舒星的心底浮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。
「我去,你還沒死啊。」
突然看到了前男友,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?
舒星的選擇是:『友好問候』。
陸度安剛顯現身姿就聽到了舒星這句話。這下不用試探了,眼前這人就是舒星沒錯了。
他有些恍惚,拼盡全力遏制住自己慌亂的心跳,他嘗試着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,然後說,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」
舒星當場就怒了,「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你別裝傻!要不是——」
「警告!請維持人設!警告!不能暴露系統的存在!」
舒星只好生硬的改了口,「——要不是你作惡多端,我也不會來找你!」
舒星的話擲地有聲,徹底拿捏了『義正言辭』這四個字。
舒星不忘在心中詢問系統,「統哥,這樣行嗎?沒崩吧?」
「……沒。」
舒星的人設是陰晴不定,善惡不明的瘋癲修士。她剛剛的表現,還是很符合這個人設的。系統真正想強調的,是讓她不要暴露系統的存在。
「請容我再提醒您,千萬不要暴露系統。」
「知道了。統哥,陸度安怎麼會變成boss?他也有系統嗎?」
「不知道,請宿主專心任務。」
舒星看了看陸度安,他站在原地,動也不動,只是盯着她看。陸度安跟她記憶里的模樣真的是相差甚遠。
讀高中的時候舒星遇到了陸度安,那個時候他還是只會坐前排的逗一逗就會臉紅的優等生。
現在,他的脖頸到左側臉頰上布滿了怪異的魔紋。高挺眉骨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中神色,舒星只覺得他身上的邪氣快要溢出來了。
良久,陸度安終於開口,「你是在裝嗎?裝作不認識我。」
陸度安太久沒有說過話,他的腔調有些奇怪,音色也變的有些低沉。
如果不是當年分手時鬧的不太愉快,舒星還是很想問問,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。
不過舒星也不用糾結太多,她現在只是一個修真界公認的絕世大瘋子。跟魔修陸度安可沒有什麼感情糾葛。
「我當然認識你,數十年前屠了一個宗門的魔修!」
「舒星,你在騙我。」
陸度安踱步逼近舒星,「你騙我,我看的出來。你是來找我的嗎,我很想你。你的眼睛怎麼會有傷?告訴我,是誰傷的你。」
他臉上的魔紋卻變的更深,像是要滴出墨來,平淡的語氣不知道在醞釀些什麼風暴。
舒星突然不敢確認眼前的人會是那個一板一眼的優等生。除了身高、樣貌外,此刻的陸度安,對於舒星而言更像是一個陌生人。
舒星嘗試着擺脫陸度安的壓制,「找你?你想的有點多啊,我只不過是來搶你法寶的。」
舒星已經拔出了本命劍,劍刃直抵陸度安的咽喉。
可舒星深知,這不可能會傷到陸度安。
陸度安並不在意在他脖頸上的劍,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舒星身上,「法器?你想要嗎?我做了很多。」
舒星:!!!
統哥,你烏鴉嘴了!
「……我是來搶的!」
「哦。」
陸度安摘了左手指骨上的收納戒,把它放在了手心裏,然後把手伸到了舒星面前。
「這裏面都是我最近煉出的法寶,你不搶嗎?」
「統哥,這小子生氣了嗎?」
「並未監測到boss的怒氣值上升。」
舒星微笑拒絕,「我不需要了,謝謝。」
她轉身就走,「統哥,讓雷劈死我吧。我不可能再跟他呆在一起!」
舒星回頭,陸度安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。
「宿主,現在有兩個消息。」
「都不想聽。」
「……請讓我告知您。一:激怒反派的任務取消,您無需再受三千雷劫懲罰;二,天道已經壓制不住反派陸度安,為防止他對成長期的主角陸過平下毒手,您需要呆在他的身邊,阻止反派試圖傷害主角陸過平。」
「這個任務不做會怎麼樣?」
「抹殺。」
舒星:!!!
舒星試探道:「那個,陸度安暫時應該不會傷害陸過平。我先不呆在他的身邊行嗎?」
「可以,不過您應該甩不掉他。」
「不要再跟着我!」
舒星轉身看向陸度安,她手裡還握着劍,像是隨時都會刺向陸度安。
「讓我跟着你,或者,你留下來陪我。」
這個世界很危險,陸度安既然看見了舒星,就絕無可能離開她。
舒星嘆了口氣,「那你還是跟着我吧。」
這個地宮陰沉沉的,空蕩蕩的殿中除了她跟陸度安再無它人。舒星不敢再惹怒陸度安,要是被關在這裡,估計會很無聊。
系統的任務只是看住陸度安,不要讓他傷害陸過平。所以她只需要保護好陸過平就可以了!
等她出了歸邙山山,靈力恢復,還怕甩不掉這個陸度安?!到時候,靠她的逃跑水平,護好陸過平不是問題。
陸度安看到舒星臉上微妙的神色,「你在想什麼?」
舒星輕咳兩聲,「我在想,你這個地宮可是真夠丑的,什麼東西都沒有,空蕩蕩的。」
「這不是我的地宮。」
陸度安初入歸邙山時,發現了這個地宮。那個時候,這裡的主人還沒有死。
那個人就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寒鴉魔君,修仙界第一毒修。
這個毒修年輕時肆意妄為,惹了太多仇家,毒修為了徹底掩護自己,躲到了歸邙山中,並造出了可以絕人經脈的毒霧!從此,再也沒有人見過他。
陸度安見到的寒鴉魔君並沒有傳聞中那般風光。他是枯瘦、憔悴的……
他告訴陸度安,自己練毒時出了岔子,經脈盡毀,已經救不回來了。
陸度安看着這個最厲害的魔修死在自己苦心鑽研的毒下,死法還是最凄慘的經脈盡斷。
「我可以給你解釋。」
舒星連忙搖頭,「不了,不了,我可不想聽。」
無非就是一場激烈殘酷的地宮爭霸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