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屹川偏眸看他。
蕭陵游不情不願坐下。
蘇挽覺得這飯吃的憋屈,也沒跟小孩子計較的心思,淺聲問:「用完膳能出府嗎?」
「你還在禁足。」蕭屹川垂着眸子回。
蘇挽喪氣的哦一聲,胃口減半,吃了一口餛飩後擱下筷子起身行禮,「王爺您慢用,妾身回去禁足。」
蕭屹川見她整個人懨懨的,只吃了幾口,冷眼掃過吃的極為開心的四隻,「以後日日來請安,若是被我發現偷懶,打斷你們腿。」
四隻立即頷首:「是。」
他用完膳,吩咐青狐取了一點,回房。
四隻見他的對臭女人這麼好,不由得同時撅嘴。
憑什麼要對臭女人這麼好!
哼!
房內,蕭屹川命青狐放下早膳,淡聲道:「想出府也可以,一刻鐘用膳,換男裝,帶你去西郊莊子,我的馬可不等你。」
蘇挽倏地站起,「西郊?」
不是昨日童屍命案的那裡?
她能不能不去。
蕭屹川見她遲疑,冷聲道:「跟着我會安全些,至少沒人把蛇放你凳子上。」
蘇挽微怔,緩緩偏頭。
「啊——」她猛地跳到男人懷裡抱住他脖子,「靠!這蛇有毒啊!蕭屹川!你還讓他養!」
她往他身上蹭了蹭,胳膊緊緊的圈住他脖子。
蕭屹川拍拍她腰,「陵游的蛇都很聽話。」
他取下隨身攜帶的香包塞她手裡,「拿着,裏面有雄黃,它不會咬你,下來,不成體統。」
蘇挽慢吞吞鬆開他脖子,滑下來,抱住他胳膊躲到他身後,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條黑橙相間的蛇,周身雞皮疙瘩浮起來。
她扯扯他寬袖,求饒,「你讓它走,否則我怎麼換衣服。」
蕭屹川看了眼青狐。
青狐頷首,抽刀一個閃身,毒蛇被挑出屋子。
蘇挽鬆口氣,頭磕到男人強有力的臂膀上,喃喃自語:「嚇死我了。」
蕭屹川順手拍拍她頭,「不吃飯就去換衣服,到了莊子再用午膳。」
蘇挽點頭,飛快換好男裝,同他離開王府。
通體漆黑的烈馬奔馳在熱風中,蘇挽躲在男人寬大的披風裡憋的難受,她掙了掙,露出一隻眼睛。
見城門就在不遠處,又躲回去告訴自己再忍忍。
「參見定北王……」
士兵拜見聲傳入蘇挽耳朵,身後男人微微俯身壓住她,低低道:「再等等。」
黑馬竄出城門,蕭屹川鬆開攏緊的披風,雙腿夾住馬肚子示意它慢些。
蘇挽呵出一口熱氣,急促的深吸幾口氣,身子靠回男人懷裡,半晌,她直起腰看向四周樹林。
「這種路不會有刺客吧。」
他這種大人物出城,沒刺客刺殺,對不起她看的那些電視劇吧。
「害怕?」蕭屹川單手勒着韁繩輕甩,另一隻手扶住她歪歪扭扭的身子,隨口問:「你沒學過騎馬?蘇家怎麼也是大戶人家,沒讓女子跟着學馬?」
蘇挽抿抿唇,沒答。
她怎麼知道原主會不會騎馬!
蕭屹川見她默認,拍拍她手示意她握住韁繩,「這年紀學也不晚,本王教你。」
他端正她的身子,淡聲道:「馬是很有靈性的東西,你讓它快或慢都可以用腿夾馬肚子。」
他雙腿輕夾馬肚子,黑馬速度加快一些,腿鬆開後,速度又降下來。
蘇挽只在大一去郊外實踐基地時坐在馬背上拍了兩張照片,現在讓她學騎馬,她有些不得要領,回想着當時馬場工作人員告訴她的注意事項,她慢慢挺直腰桿適應馬兒奔跑的速度。
緊接着,她握住韁繩控制速度,雙腿也輕輕用力。
感受到馬兒的加速,她淺淺勾唇。
學會騎馬也好,日後若是離開她便買一匹馬,出行也方便。
蕭屹川見她漸漸摸到竅門,鬆開韁繩由她掌控行進速度,自己閑適的攏着她腰護住她背後。
到達西郊莊子,蘇挽整個人都明媚起來。
蕭屹川扶她下馬,帶着人走進莊子。
守在莊子外的士兵見他來,跪拜行禮:「參見定北王。」
蕭屹川大手一拂:「仵作可來過?」
「啟稟王爺,仵作正在偏房等着呢。」莊子的管事跑出來行了禮,伸手朝偏房方向做了個請。
蕭屹川看了眼蘇挽,「本王去看屍體,去嗎?」
蘇挽使勁搖頭。
蕭屹川點頭,掃了眼青狐示意他保護她。
等他走,青狐道:「公子這邊請,莊子外有個亭子,比莊子內涼快些。」
蘇挽迅速跟上。
亭子旁有條小溪,風吹過時帶起些水汽,蘇挽覺得涼快些才問:「那幾個孩子都多大?」
「看骨齡大的八歲左右,小的四歲左右。」青狐淡聲道。
「四歲?!」蘇挽不由得憤然起身,「誰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!」
青狐搖頭:「屍體腐爛的已經辨認不出模樣,暫時還沒有線索。」
蘇挽心裏揪起,煩的來回踱步。
片刻,她打定主意,邁步離開涼亭,「走,我們去看看。」
「王妃娘娘,男人的事女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。」?青狐攔她。
蘇挽睨他,「這麼瞧不起女人,難道你不是女人生的。」
青狐啞言。
蘇挽拂開他胳膊,徑自走進莊子。
莊子內,腐屍的氣味明顯,她捂住鼻子走過去,停在門外望了眼蓋着白布的方向,倏地轉頭。
待嘔吐感平復些後,她走進去,問:「有需要幫忙的嗎?」
蕭屹川見她來,漆黑長眉輕蹙,「你來幹什麼,不是讓你在外休息。」
「着實無聊,想着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。」她立到他身旁,眸光輕低,處理白骨,她倏地攥住蕭屹川休息,臉別開,好一會兒才轉回頭,道,「青狐說小的才四歲,我心疼,想着抓到兇手後,好好安葬他們吧,怪可憐的。」
蕭屹川點頭,看向仵作,「說說吧,都是什麼死因。」
「喉骨斷裂。」仵作輕聲道,「都是被人擰斷脖子後,取走了身上的一塊骨頭,按照屍體的腐爛程度推算,這些孩子應該死了七八年了。」
蘇挽不由的膽寒。
擰斷脖子取走身上的一塊骨頭,到底是多窮凶極惡的歹人才能幹出這種事。
「青狐,下令,三日內呈上十年內這座莊子所有的戶籍底冊,排查所有失蹤小孩。」